手残没救啊，还差一小段，明天来补完吧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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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姗躺在地上，血泪模糊的眼睛空洞地看着黑黑的夜空。

夜色似乎更深了，如果仔细去看，那浓稠的其实只是校园上方的一团黑暗而已。那团黑暗几乎覆盖了整个学校，现在，它正朝着陆姗缓缓压下来。

陆姗动不了，只能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

她那双昏暗的眼睛里，忽然映出了光。

 

 

“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喂喂你看你看，居然有抢生意的！”黄少天轻巧地在陆姗身旁落下来，指着天空对身后的周泽楷说。

周泽楷认真地打量着那一大片黑暗：“二级。”

“啧居然有二级呢，看样子偷偷吃了不少灵魂嘛。”黄少天说着，脑袋朝周泽楷的方向偏了偏，“喂喂你现在也是全束缚状态，不解束缚能打这玩意吗？”

“嗯。”

自打两人出现后，那团黑暗就停止了动作，一副黑云压城的气势停留在半空中。两团火红的凶光在那团黑暗之上燃起，如同一双睁开的眼睛。

他忽然张大嘴无比凶猛地一口咬下来。

 

 

那黑暗凌厉地俯冲下来又气势汹汹地冲上天空。同一时间，两道身影在远离方才那一击的地点落下来。

那团黑暗一击不中飞快地掉头，朝着这边再次冲来。

黄少天找了个墙角把陆姗放下来。他身后的周泽楷一双枪已握在手中，还没完全落下地双手一抬，枪声奏响。

密集的子弹交织成网，打得那团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时间竟无法靠近。

“啧居然让你抢先手了。”

安置好陆姗，黄少天返过身来说。他腰一低，手顺势从身后背着的十字包中一抽，明亮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电光般的弧线，他手中握住了一柄轻薄的长剑。

那团黑暗顶着子弹尝试着逼近，黄少天手中长剑一挥，如同一支离弦的剑一般朝那团黑暗疾射过去。

在枪林弹雨的掩护下，绚烂的剑光夜色中绽放开来。

 

 

遭到连续打击的黑暗又一次被逼远。他块头太大，这样的攻击虽然能克制他的行动，但却无法重伤他，反而让他无比愤怒起来。

他抖了抖，张大口朝着两道小小的身影越发凶恶地袭来。

嘣——

空中传来轻轻的一声。

黄少天抽空扭头瞟了周泽楷一眼。

“这样的攻击不够。”他说。

“嗯。”

在黄少天和那团黑暗缠上的时候，周泽楷往后一翻，落在楼顶上。他空出一只手摊开来，手心上浮现出几团黑气——那是几个张大嘴疯狂乱叫的灵魂。他们一被放出来，就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几团黑气争先恐后地往空中蹿去，但几乎是同时，一团厉风包裹住了他们。

没人看见风里的状况，只能看见那团球状的旋风包裹住几个灵魂后，开始不断缩小。

周泽楷手一扬，让那团球状的旋风浮在自己身边，拔出枪再次投入战斗。

嘣——

又传来一声。

黄少天再次扭头看了眼周泽楷，嘴里不耐烦地道：“你那子弹还要搓多久啊？这么慢到底是不是男人？”

“……”周泽楷给了那团迫近的黑暗一顿乱射，黄少天趁这个当儿在空中翻了个身再次和黑暗擦身而过。

嘣——

当第三声传来时，黄少天的表情终于不对了。

“你解开几重束缚了？”他的声音一下变得认真起来。周泽楷和他其实隔得很远，但那声音如同在自己耳边质问。

周泽楷保持着在空中闪避、疾射的动作，身姿敏捷攻击猛烈，但如果凑近看，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和战斗姿态完全不匹配的局促。他犹豫着小声回答：“……两重……”

“少骗我了！我都听到三声了！除非你找时间偷偷扣了一重回去！”黄少天一边挥剑一边咆哮，“你给老子小心点！你敢解开一半以上束缚老子现在就一口吞了你！”

“……”

根据天堂和地狱的和平协议，双方的人在人间行走时都必须将力量束缚起来，压抑到规定的指标以下。

这样自发的束缚自然十分不可靠——尤其是恶魔身上的。在战斗中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撑开了。

越强大的恶魔，身上的束缚也越多。说实话，周泽楷身上到底带了几重束缚，黄少天也不清楚，但三重已经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虽然从周泽楷现在还没明显变化的情况来看，那大概还不到他身上束缚的一半，但估计也差不多逼近临界值。

 

 

啧身后这个才是个大麻烦，麻烦死了。黄少天想。

而那团黑暗还在空中四处乱咬，受伤让他越来越狂暴，追逼得越来越紧。

“你停手！往后退往后退！快点把你那子弹搓好！”

天使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光，在他喊话的时候，那光芒忽然朝四周扩散开，变得耀眼起来，转眼间已经亮得完全看不到里面黄少天的样子。

知道黄少天要做什么，周泽楷脸色一变：“不行，太大了！”

他脱口而出之时，之间那团光朝着那袭来的黑暗猛地撞了上去。

 

 

就体积对比，那团光虽然已经扩展开不少，但看上去还不到那片黑暗的五分之一大小。

他们这么直直撞上，空中响起了一声徒然拔高的怒吼。声波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四周翻滚开去，震碎了一整面墙上的玻璃。

那光亮直接把那黑暗撞出一个大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块被那团光撕裂开来、一口啃了下去。

撞击之后，光芒迅速缩小，再次现出里面人类的身形来。

黄少天现在看上去和刚才很不一样，头发的颜色变得更浅，眼睛则变成了闪亮的金色。他手中的剑上耀眼的寒光流淌。

“还给你！”

他在半空中一剑砍下来。

那一剑威力与方才也截然不同，狂猛的剑气掀起巨大的气流，轰在那团黑暗之上，一下就轰出个洞来。

黄少天落下地，趁势回头又是一剑。

 

 

被斩了两下，那团黑暗突然掉转头，一口朝着周泽楷啃下去。

周泽楷被下了禁枪令后就一直很老实地在一边楼顶上戒备着。那团缩小的不少的黑暗一头撞下来时他敏捷地跳起，当它再次抬起头，正对上半空中周泽楷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就凭你们这……”

咆哮声刚起，枪声已轰鸣。

 

 

就在刚刚，周泽楷身前那一小团风终于散了，一颗黑漆漆的子弹落进他掌中。

现在他在半空中扣动了扳机。

那团黑暗被一击狠狠掀上半空。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如同无数怨灵在一同嚎叫，又戛然而止。

一朵巨大的黑色烟花在黑暗中绽放开来，转瞬即逝。

夜空中阴霾一扫而空，繁星闪耀，清爽的夜风扬了起来。

黄少天眨眨眼：“哎，他刚才好像说话了？你听见没听见没？我还以为这种低级恶灵不会说话呢！”

 

 

几分钟后。

“死神？天使？”陆姗愣愣地说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的躯体就躺在自己的脚边。

“你来带我上天堂吗？”她问。

黄少天手里拿着从她额上抽出来的书，但他看上去并没有打开它的欲望。他摇摇头，轻声说：“自杀的人是不能上天堂的。”

“哎？”陆姗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无法消化这句话里的含义。她看见旁边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走过来，俯下身来看向自己。这个自称是恶魔的人有一双十分漂亮的黑色眼睛，足以让任何灵魂沉迷。陆姗失神地看着那双眼，看着里面无边无际的黑暗，看着，看着……

有火焰燃了起来。

“啊啊啊！”女孩突然发出惊恐地尖叫，用力甩开面前的恶魔摔倒在地上。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救我！救救我！”刚才看到的景象吓得她全身发软。她发疯一般地大叫着，扭头求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天使。然而对方只是站在那，怜悯地看着她。

愣了一会，她终于哭起来：“为什么？一直是我在被欺负，是他们让我忍不下去了才……为什么我要下地狱……”

寂静的校园里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很快朝着这边过来。

女性慌乱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姗姗——姗姗——姗姗你在吗？”

陆姗一下转过头去：“妈妈……”

而回答她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你辜负了他人的爱吧。”

 

 

“姗姗！天哪姗姗！”匆忙赶来的人已经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女儿，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过来。和她一同寻来的人连忙掏出了手机。

“妈妈！”陆姗看着哭倒在自己身体旁的母亲，哭着尝试去抱她，“妈妈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妈妈妈妈……”

她忽然觉得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眼前是母亲哭泣的脸。

她的母亲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断握着她的手不断哭泣着：“姗姗！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你坚持住！”

陆姗是个很普通的女孩，性格懦弱，脑子又笨，受了点芝麻绿豆的挫折，就只知道一个人躲起来默默哭泣。

现在她躺在地上，浑身上下痛得让她生不如死。她伤太重了，这么久还撑着已经是奇迹，即使能活下来，也许也很难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想那些，甚至没有再哭泣。她默默集中精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握住母亲的手。

生平第一次，她是如此执着地想要活下去。

现场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在她的额上，静静躺着一片洁白的羽毛。

 

 

黄少天和周泽楷一起走出校园时，救护车呼啸着从他们旁边驶过。

“来得挺快的嘛。”黄少天说。想了想他又看向周泽楷：“喂你刚才不是真让那小丫头看见地狱的景象了吧？”

“没。”周泽楷摇摇头。陆姗所看见的，不过是些魔法做出来的小小幻象而已。

“我就说嘛。那样的小丫头要真看见了地狱景象，精神早该崩溃了。哎呦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嘛，我还以为这个灵魂你怎么都得抢呢。”

“太小……没兴趣……”

黄少天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打了个嗝，一小团黑气被他吐了出来。

“……”

两个人表情顿时都有些不对。黄少天试探着扭过头，只见周泽楷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刚才吃那个，太大了。”

“啊哈，”黄少天大大咧咧笑着掩饰尴尬，“我没事啦，让我消化下就好了——嗝……我去混蛋你想笑就笑！嗝。”

 

 

“嗝。”

又一小团黑气冒出来，被喻文州一苍蝇拍拍死在桌上。

“科长，几天不见你手速进步神速啊……嗝。不是，科长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喻文州再次啪地一拍拍下，“你这次吞噬的量有点超标，景熙说你现在肚子里相当于揣着个不定时炸弹。你最好先把它消化掉，在此之前不要随便动手。”

天使虽然能通过吞噬负面能量将其净化，但也不是毫无节制——否则恐怕他们早打着“吃即是正义”的口号把地狱啃光了。天使一次性吞噬量如果超过自身所能承受的范围，很可能遭到反噬。

“我先放你假吧。”喻文州最后说。

“啊啊不用啦，就是不动手而已嘛知道了，平时工作又不受影响。嗝。”

他们这边说着话，只听门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们来探病啊？”

“是啊是啊。黄少怎么啦？听说是工伤？”

“听到消息吓一跳，什么情况黄少居然会受工伤？”

“呃……其实他只是吃撑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又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那个活力十足的少年音无比崇拜地说：“这样都能受工伤！不愧是黄少！”

黄少天忍不住提高声音：“景熙你别乱说好吗！当时情况凶险！凶险懂吗？！”

他再次看向喻文州，扁扁嘴无奈地道：“科长你想笑就笑啦。”

喻文州微笑着看他。

他们又聊了两句，最后喻文州总算是同意他继续工作，只是叮嘱鉴于他现在还属于——伤员——如果有事一定要立刻汇报，不要一个人上。

“知道啦知道啦。而且那片地区也不是我一个人啊，周泽楷的话……”

“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个。”喻文州说，“周泽楷回地狱了吧？”

“我不知道啊。我上来的时候没见到他，大概回去了吧。怎么了？”

“嗯。我听说周泽楷要升级了。

“啊？”

“小道消息。周泽楷是地狱贵族，你知道的，他和你不一样。我听说他家族打算让他升级了。”

黄少天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我艹我这边公务员累死累活，他那边就是贵公子随便下下民间体会下生活。他怎么还跟我抢饭碗抢那么起劲！”抱怨了两句，一想又觉得不对：“等等，这种事科长你怎么知道？”

“我有消息嘛。”喻文州笑着说，“周泽楷家族的事跟我们没关，只是如果他真升级了，你那片区域一定会有新的恶魔过来。大部分恶魔都不好相处，你要做好准备。”

黄少天认真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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