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咖啡的猫

[喻肖]花

(背景介绍:逃到人间的恶魔喻队X 有神圣血统的武器制造商肖队,这是那个叶黄同系列的设定嗯
 @VC  宝贝儿生日快乐!你看我真的搞出来了因为怕被编辑看到连wb都不敢发,感受一下爱?其他你懂的!)

 

灰蒙蒙的天空,细雨绵绵的街道,湿漉漉的水泥墙。

逃亡者穿着深灰的大衣,口袋处别着一支鲜红的花,那艳丽的颜色几乎是这灰色调的场景中唯一的亮色。他行色匆匆地从人群中走过,在人们视网膜上留下了一抹鲜艳的残影。

 

 

肖时钦走进早定好的酒店房间,先找了个玻璃杯倒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将那支花拿出来插进去。房间里暖气很足,他把长围巾一圈圈解下来,开始解大衣衣扣时,觉察到空气里气氛发生了变化。

他转过头去,先看到的是桌子上空空的玻璃杯,然后才是那个坐在桌子旁边的人。

“嗨,文州。”肖时钦尽量自然地朝那个人形恶魔打了声招呼。

“不用担心,”喻文州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没有任何跟踪者。”

人形时他看上去是个知性的青年,有着黑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衬衣,无论气质还是风格和花的形态都让人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那并不是固定形态。有证据表明鲜艳的花能让人心情愉快,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那恶魔曾这么解释过自己的形态。

“是啊,我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就狠狠咬了我一口。”肖时钦这么回答。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恶魔时,看到的就是一朵小花。初时他并没有现在这样艳丽的颜色,粉色的花朵小而朴素,在初冬萧瑟的苍白中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那朵花怎么会错过了温暖的季节。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吧,说出来肖时钦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那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弯下腰去仔细看,然后他就被那朵花狠狠咬了一口,手指上现在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疤。鲜红的血落在花瓣上,就那么融了进去,花朵在寒风绽放开来,像一小团热烈的火。

“我应该记住,自然界色泽鲜艳的生物都是危险的,不管他看上去多么柔弱可怜。”

喻文州温和地笑着轻轻叹了口气:“不,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弱,没有任何欺骗你的意思。”他站起身来,走到肖时钦的面前,冰冷的手指轻轻抚上肖时钦的脸:“因为受伤,我在人界已经沉睡很久了,都是因为你血的气息太过甘美,才唤醒我的。”

他看着肖时钦镜片后的眼睛。他没有说的是,能为一朵小花停留的目光,也必然是纯净美好的。

那是恶魔所喜欢的。

 

 

肖时钦看着喻文州,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恶魔忍不住轻轻笑出来,带着些安抚性的:“你很紧张?”

肖时钦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他倒咽了口,声音干涩地问:“我先去洗个澡?”

 

 

就在不久之前,肖时钦还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活在一个平凡的世界里。他的职业是制造武器,这使他看起来显得有些酷,但其实也就是份普通的职业而已,和制造陶瓷或其他器具没有多大不同。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在与那个恶魔邂逅之前,他甚至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天使恶魔。

在肖时钦这里,想象是骨感的,现实却无比丰满。他有着古老的神圣血统,制造出的武器自带强力的驱魔效果,他最大的主顾是教廷和忙着内斗的恶魔——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喻文州帮他揭开了世界最外层美丽的面纱后,在一段时间里他依旧没弄清状况,直到他接到家乡的来信。他的外甥女病了,他得回家去帮忙。这个他自以为简单的行程却遭到了来自教廷的强烈反对,恶魔们则开始蠢蠢欲动。

肖时钦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恭喜,”当时恶魔捧着印花的白瓷茶杯,在玫瑰花茶的袅袅白雾后温柔的微笑,“世界神秘的面纱又揭开了一层,你眼中的世界依然美丽吗?”

肖时钦想,那恶魔劝诱自己逃跑必然是带着目的的,因为这样自己就不得不有求于他。可是他依旧义无反顾一脚踏进去,即使现在追在他身后的教廷和恶魔都把他当作了敌人。

没有什么比自由和家人更重要。

“你不要紧吗?”肖时钦问喻文州。那恶魔原本藏得好好的——当然原因之一是因为他还很虚弱,没有散发出什么具有威胁性的气场——但是现在为了掩护他逃跑,被教廷和恶魔们连带着一起追杀,而且他们对喻文州的杀意比对肖时钦要大,像肖时钦这样的能力者他们还是更倾向于抓回去关起来为自己所用的。

“啊,有什么要紧呢?活着本身就是战争,所在之处皆是战场。”恶魔低头轻轻吹开白雾,抿了口茶,“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和所爱的人就好了。”

那样温柔的语句简直不像从一个恶魔口中出来的。

“你有所爱的人吗?”肖时钦问。

恶魔歪着脑袋,似乎还认真想了想:“没有。”他笑着说,抬起眼来看肖时钦,“所以我只要保护好我和你就好了。”

 

 

肖时钦想,自己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恶魔呢?为什么要被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击中心脏呢?

他并不是不明白那恶魔精心编织的一个又一个陷阱,并不是看不懂在他微笑之后意味,并不是听不出他话语间的弦外之音。

可是在那之前,在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他看见的是一朵在寒风中汲汲求生的花。

而他在那时停留了下来。

 

 

“我可以保护你逃跑,但我需要你给我力量。“恶魔如是说,他的眼睛黑得看不见底,但那笑意始终温和。

“嗯。”肖时钦拘谨地点了点头。他犹豫了好一会,大概是因为紧张不好意思,才接着说:“你其实……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我是说即使不用保护我这个理由,如果你需要活下去的话……”

喻文州看了他好一会,才轻声说:“为什么呢?如果没有理由,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呢?”他没有等肖时钦回答,显然他是知道那答案的,“恶魔不相信这些,我们相信实实在在的交易,相信利益关系。”

肖时钦安静了一会,才笑起来:“我听人说恶魔都像中二少年,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现在知道了。因为我以前也不太注意这些,直到我出门在外才意识到。我很爱我的家人,他们也一样无私的爱我。啊说起这个,我真是好想家,真想立刻回到他们身边。”

“你会回去的。”喻文州说。他摘下肖时钦的眼镜,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眼皮上。

 

 

肖时钦从浴室出来时,那黑发的恶魔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来向我攻击。”

肖时钦愣了愣。

“我陪你练习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其实我不算是擅长攻击的类型,不过你现在在我的领域里,我在防守上是占绝对优势的。”

“来吧,”喻文州又笑着说,“我想这样可以让你放松点。”

 

 

肖时钦的攻击技巧是一个黑头发的陌生人教的,作为一支烟的代价。

肖时钦其实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学费未免来得太过便宜。

那个陌生人,肖时钦不知道他是谁,但和喻文州显然是认识的。因为自打他出现,喻文州就躲起来了。他临走时面对空气和喻文州打了声招呼,肖时钦看见喻文州隐在黑暗里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个陌生人引导了他的能力——由意念创造。造物的完成度取决于他的想象力,肖时钦由于机械精通,因此创造出来的都是机械生物。

他最初能控制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机械炸弹,后来已经可以创造机械犬等比较复杂的造物,可以同时控制的数量也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现在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两条机械犬。

喻文州合着手没有动,数不清的藤蔓不知从哪里爬出来,已经布满了整个房间。

 

 

他们终于滚到床上去时,满室硝烟和那些根根绊绊都已经消失不见,房间恢复了最初整洁的模样。

肖时钦躺在床上,倒咽了一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喻文州压在他身上,即使这个时候那恶魔看起来依旧是温和无害的,他微笑着说:“这是伤害最小的办法。”他握着肖时钦的手抬起来,在那最初见面时留下的伤口上咬了一口。

突然起来的刺痛让肖时钦倒抽了一下。

“不会比这更痛了,我保证。”在轻柔的吻落下去时,恶魔轻声说,“你记住那些咒语了吗?”

肖时钦紧张地点了点头。床下是个鲜红的巨大的魔法阵,他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拘谨又毫无抵抗,跟头待宰的羔羊一样。

那刀子插进了他的身体里。

 

 

喻文州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吃掉这个人的灵魂。

他太虚弱了,自从上次大战被打伤后,一直没有恢复。而这里有一个纯粹的、带着神圣血统的灵魂,还纯洁幼稚得完全不懂得自保。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简直容不得人浪费。

真是糟糕啊。喻文州想,他不是没有出手的机会,但他总是忍不住继续等了下去,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力量。

最初在那初冬的寒风中,那个人的目光为一朵花停留。

凝视是相互的。

他们看见了彼此。

 

 

在喻文州还在纠结的时候,血已经落了下去,滴在因为情潮而染上了嫣红的身体上,顺着肌肤的线条滑落下去。

先绑个契约,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恶魔这么想。

但是迟迟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咒语。

“怎么了?”喻文州抬起身体来问。

肖时钦的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上,湿润的眼睛亮亮的,红润的脸上带着笑:“我想……不用契约这种东西……”

喻文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可以随时丢下你的。”他有些不明白,如果肖时钦不愿意和他订契约,他压根不用跟他上床。

“我知道,”他轻声说,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恶魔的脸上,“你是自由的。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不会拒绝你。我想让你活下去,并不需要交换什么,”他傻兮兮地笑起来,“你可以相信的。”

喻文州看了他一阵,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肖时钦有些不安地问,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喻文州笑着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吻下去。

这个傻瓜一定不知道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同时杀死了他。

 

 

喻文州走的时候撒了最后一个谎。

他说:“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那时他们已经逃亡了大半个月,肖时钦登上了这段行程的最后一班火车。他已经可以熟悉地运用能力,最大操控数达到了六个,普通恶魔和教廷的武僧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喻文州在黑暗中目送他远去。他的力量已经完全耗尽了,没有办法再躲藏。地狱之门在他身后轰然开启,无数干枯的手、尖啸的头颅伸出来,拽着他咬着他把他硬生生拖了回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被拖回地狱的过程,他依旧无法完全适应。

这些肖时钦是不知道的。他坐在回程的火车上,看见他的花失去了颜色,花苞合了起来,没精打采地弯了下去。

他找来一个水瓶,倒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将花插进去,等待他再次开放。

 

 

喻文州在人间时曾经遇到过叶修。

叶修临走时坐在门边绑鞋带。他躲在黑暗中,听见叶修有意无意地说:“文州啊,这次又要失败了啊。”

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喻文州想。

也许我野心有些大吧。

又想逃狱又不想牺牲,哪有这么好的事。

贪婪是罪啊,喻文州。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就是等待下一次机会而已。

喻文州想着,在地狱永恒的火焰与迷雾交织出的红与黑中,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在漫长的生命长河中,在匆匆行色中,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候,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去认真欣赏一段风光。

而那时所看见的风光,也一定会在记忆中留下美丽的映像。

如同在那看不见尽头的漫漫长路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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